疫情管制期間,除了餐廳酒吧暫停營業讓愛聊天的義大利人感到寂寞難耐,還有一種場所關閉也讓義大利人覺得煩躁,就是理髮店。我們知道男性理髮店有個很重要的任務:為顧客剃鬍,追溯到古羅馬時代,留不留鬍鬚這件事情,也是件很有趣的發展呢。

我們看過許多古文明或是古希臘的男性雕像,蓄鬍是成熟或者力量的象徵,這跟我們所說的「嘴上無毛,辦事不牢」倒是有幾分相像。到了古羅馬,開始有了一些變化,不過可先追溯到公元前四世紀,年輕而驍勇善戰的亞歷山大大帝的輝煌時期,可能是因為他認為鬍鬚是容易被敵人注意或是成為攻擊的要害,因此他的軍隊從將領到士兵都不留鬍子。這種軍隊風潮影響了不斷向外開疆闢土的古羅馬,所以在羅馬共和的後半期,刮鬍除毛成了長久的習慣,加上羅馬人愛洗澡也注重衛生,身上若有頭蝨或蟲子,是會被同伴排擠的。在凱撒的時代,根據古羅馬歷史學家蘇埃托尼烏斯 ( Suetonius ) 所著的《羅馬十二帝王傳》紀載,凱撒曾說:「我的士兵聞起來香噴噴,但是他們的仗打得很好。」

對於年輕男性來說,第一次剃鬍子則代表成年禮,不但歡迎親友來參加,這一撮鬍鬚還要收藏起來獻給神或祖先。在古代的世界裡,剃刀工具還未非常精細,所以剃鬍過程某種程度如同折磨。從羅馬共和後半到帝國初期的雕像來看,幾乎所有的名人或皇帝都沒有留鬍子的習慣,各個臉龐乾乾淨淨,頭髮也很短,唯一例外的皇帝就是尼祿,他那捲曲的鬍鬚及鬢髮爬滿臉龐,據說是因為他的臉型和雙下巴太難刮乾淨,剃鬍對他而言太過痛苦。到了二世紀開始有了明顯的變化;「五賢君」時期的前面兩位:內爾瓦以及圖拉真仍然保持臉龐的光滑以及短髮,到了熱愛古希臘的文青皇帝—哈德良,他開始大留鬍子,幾乎每一座雕像都蓄著濃鬍,據說是由於他崇尚希臘文化,但另外一種說法則是他為了遮掩臉上的傷痕。無論如何,這可帶頭解救了為刮鬍所苦的羅馬人,引領了男性時尚,從他之後,皇帝留著大鬍子也見怪不怪了。

圖以年代排列,上排左起:凱撒、奧古斯都、尼祿;下排左起:圖拉真、哈德良、奧里略。

時至今日,刮鬍或是蓄鬍也是男性的時尚與造型非常重要的元素,也難怪對於愛漂亮的義大利人而言,理髮店關門也算是不得了的大事。各位男性朋友 ( 或是女性朋友也可以啦 ),你喜歡刮鬍或是蓄鬍呢?

原發表於 2020年 6月 7日臉書專頁《義大利的星期天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