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元 130年 10月 30日,埃及南方的尼羅河畔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喊聲,皇帝哈德良的愛人,美少年安提諾烏斯溺斃河中。

二世紀羅馬帝國「五賢君」之一的哈德良皇帝 Hadrianus,他的名字被人們以不同的特點或遺產所知悉;在羅馬是聖天使堡與萬神殿,羅馬城外的提沃利 Tivoli 鎮則有哈德良別墅,在英國是哈德良長城,提到羅馬最愛旅行巡視的皇帝就是他,以及,古羅馬同性之愛的代表人物,他的雕像甚至曾隱喻地出現在電影《天才雷普利》中。據紀載,崇尚熱愛希臘文化美學的哈德良,與「正宮」妻子聊不來也沒有子嗣,而傾心於來自希臘的美少年安提諾烏斯 Antinous。哈德良出巡時,總會帶上安提諾烏斯。這天,皇帝的船隊往尼羅河上游前進,正要慶祝埃及智慧之神托特 Thoth 的慶典時,安提諾烏斯竟跌入河中身亡。他是不小心墜河,還是自盡,仍是個謎。

沒有人能夠安慰哈德良的悲痛,皇帝甚至認為,因為自己曾被預言將遭遇大劫,安提諾烏斯是為了替他受死而自我犧牲。於是哈德良在他墜河的岸邊建立了一座以他為名的城鎮,並以神格化的形象,在別墅留下美少年的紀念神廟,也製作了大量的雕像。如此浪漫壯烈的愛情故事,卻讓後世學者提出不同的解釋;哈德良的性格陰晴不定 ( 可以參考電影《羅馬浴場》) ( 咦 ),讓安提諾烏斯缺乏安全感,自己原以美色成為皇帝愛人,但也許有天也將因色衰而失寵,於是選擇自我了結,讓美好的形象永遠留在皇帝心中。

哈德良高顴骨和濃密落腮鬍,以及安提諾烏斯臉龐精緻和頭髮微捲的樣貌,在大量出土的古羅馬雕像中頗易於辨認。如今我們在義大利以外的歐洲博物館,如羅浮宮或雅典考古博物館仍能發現安提諾烏斯的雕像。不過個人認為最微妙的展示,是羅馬國家博物館的馬西莫宮分館 Palazzo Massimo,哈德良、皇后莎比娜,以及安提諾烏斯並列,共同相守在展廳一角。

左圖:梵諦岡博物館的安提諾烏斯雕像,結合了希臘酒神戴奧尼索斯,以及埃及重生之神歐西里斯的形象。右上:羅馬國家博物館的馬西莫宮分館,三人的雕像同處一室。右下:電影《天才雷普利》中,麥特戴蒙飾演的角色冒裘德洛的名字租屋,並以哈德良的頭像裝飾房間,引發由菲力普西摩霍夫曼飾演,裘德洛劇中的友人質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