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羅馬人的聚會—尤其是在貴族豪宅舉辦的晚宴,常常被記載是充滿(吃下肚的)奇珍異獸,奴隸忙碌穿梭主人和賓客之間,音樂舞蹈節目必不可缺,瀰漫著奢華頹靡、不知節制的氣氛。賓主半臥在晚宴廳的床型長椅上,喝著葡萄酒,奴隸們扛著沈重的超大托盤,盛放填滿餡料的豬或雞、擺盤造型誇張的魚或蝦,或是…剛出爐香料味濃郁的火鶴。上菜秀結束後,賓主接過奴隸分切好的食物往嘴裡塞,吃完骨頭往地上扔,打了個大飽嗝,放了個脹氣引起的屁,然後向奴隸招了招手。也許是要奴隸拿水盆來洗手,也許是要嘔吐。

沒錯,就是嘔吐。古羅馬晚宴中的嘔吐橋段,是學者研究古羅馬飲食的一個有趣的謎。有些記載表示,宴會中有奴隸在肩頭扛著一個缽盆,隨時接上客人的嘔吐物。文筆優雅又詼諧的一世紀大詩人塞內加(Seneca)曾紀錄:「他們吃了就吐,吐了再吃。…」也有其他文獻記載賓客會起身至另一個房間嘔吐。個人非常喜愛的義大利大導演費里尼 ( Federico Fellini)在他改編古羅馬文學 “Satyricon” 的電影《愛情神話》中,長達近15分鐘的晚宴情節裡,一位客人喃喃說道:「我要去盆邊了。」隨後被兩位奴隸扶著走出晚宴廳。

也許是因為這種「習慣」在現代人看起來太不可思議太不文明,很難相信古羅馬的餐桌禮儀居然允許打嗝放屁外加嘔吐;當然我們不能以現代標準去推測古羅馬人的邏輯,但從研究古羅馬人的日常習慣仍是見微知著的重要環節,所以至今學者們仍試圖從文獻和考古遺跡壁畫裡,找出任何可認定的蛛絲馬跡吧!

費里尼《愛情神話》晚宴劇照

橫幅附圖:西西里東南部的諾托 (Noto) ,羅馬考古別墅 Villa Romana del Tellaro 中描述羅馬晚宴的馬賽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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